报载:近日有网友发了一条微博,一组“武松杀潘金莲”的雕塑作品展示其中,据称这个雕塑展是在沈阳中街一家商场大厅中心位置。因为作品大胆甚至放肆的风格,譬如武松举刀刺向潘金莲时,对其裸露的胸部还做出舔的动作,且潘金莲衣冠不整私处毕露等等,瞬间遭到网友的围观和评论。 中国农历春节到来之前,很多“新闻”都是有背景的,营造欢乐祥和的氛围是一种责任,在大调子不改的情况下,一小点的“不和谐音符”出现就有衬托的价值和作用了。李娜澳网夺冠和沈阳“武松杀嫂”(以下简称“武松杀嫂”)就新闻价值而言,两者区别不大,但就社会的影响力来说,李娜澳网大满贯的胜利可能不及沈阳“武松杀嫂”的雕塑更有分量。 新中国的艺术史上,有很多后来定性为不可逾越的事件,在其最初亮相时的轰动效应未必是创作者能够预估的,特别是1979年之后的美术史上可圈可点的很多轰动性作品(事件)都存在着太多的偶然性。上世纪的1980年代末期,“中国现代艺术大展”在中国美术馆举行时,行为艺术作品《枪击电话亭》开启了中国行为艺术一波又一波的浪潮,中国人从最初的莫名惊诧到现在的见怪不怪已经完全“免疫”了,以至于中国的行为艺术家们只能到国外去寻找“知音”。其后,中国美术的所有领域不时会有惊人之作出现,波普艺术、油画、中国画、壁画……只要是艺术门类都经历类似让国人惊掉下巴,又慢慢合上嘴巴的过程。 推而衍之,中国文学界也曾经在《废都》之后掀起了一股“下半身写作”的风潮,诗歌也经历过“下半身诗人”层出不穷的盛况,虽然中国文学和诗歌都没有创造出群体式的辉煌,但也不能掩盖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事实,同样也不能阻止凤姐喜欢《故事会》、《青年文摘》的文学权利。 上世纪1980年代初期,喇叭裤和爆炸头都曾经被定义为“洪水猛兽”,观念上的遗老遗少们顿足捶胸地认为中国社会的文明就此会崩塌掉,“八十年代的新一辈”会因此沦落下去——好玩的是,有人细心地发现,当年用砖头式的日本录音机在街头跳舞的年轻人,和当下街头广场、公园里跳广场舞的其实是一拨人。“新一辈”没有变成欧美1960年代“垮掉的一代”,也没有为中国80后90后创造任何可以继承的文化遗产。其实,中国从辛亥年推翻帝制之后就是在一种轮回中跳不出去,西洋画的裸体模特引进中国时,也曾经被遗老遗少们认为“天塌下来了”。 “武松杀潘金莲”的作者李占祥可能没有预料到,自己的雕塑作品成为2014年春节前的大新闻,也不会想到对“武松杀嫂”的讨论会成为新一轮中国当代美术史的一次“事件”级的话题。低俗或者色情都不是中国人对现代艺术惊诧的理由,随便看看中国近二十年的城市雕塑就会发现比“武松杀嫂”更低俗的作品比比皆是,到过北京798艺术区的人也会感觉恶俗早已渗透到中国现代艺术作品的骨髓里,只是还没有变成社会话题而已。至于色情,从艺术和社会学以及中国现有的法律概念上看,都有不同的解释,对此,随着中国社会的进步会给出进一步的答案来,社会舆论也不必非要一棒子打死。 文化上的莫名才会有进一步的探讨,社会文化的每一次前进都需要偶然性作为催化剂,“武松杀嫂”的出现引发的结果应该是艺术创作理念和民众对艺术理解力的进步,一味地单纯套用遗老遗少的观念批判,不是严苛,是偏执。小小的莫名是正常反应,在全国各大城市洗浴业、按摩足疗、发廊等服务性商业普及的今天,非要装作惊诧的姿态就显得多余了。 近期杂谈 全世界都知道:虚竹是无辜的 传统文化沦为小众:荒诞的生活也需延续 民谣和戏剧:回归本质论就有味道了 “焦虑”不只是电视从业者们的心病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