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财新网】（特派新加坡记者 王玲）本来是想拍一下眼前的新加坡“人墙”——一群年轻的面孔，手拉手形成一堵墙，隔开国家最高领导人和现场的观众。但因为站得太近，加上人多无法后退，终未拍到“人墙”全貌，拍成了李显龙先生的背影。

　　图片中能见到的面孔，都是“墙”。有些不仅是年轻，还显得稚嫩，像临时被拉过去的学生志愿者。除了一道简单快速的安检和这堵“墙”，现场不见紧张的对讲机画面，也不见典型制服的安保人员，随处是轻松的谈笑，还有耐心的等待。

　　这是今年世界城市峰会的开幕式现场。会议东道国是新加坡，总理李显龙有一个开幕演讲。

　　偌大的房间里，没有椅子，几百人一边喝着冰可乐、冰雪碧等饮料，一边等着演讲。时间快接近时，一位女士走到前面，面容庄重，口气柔和，呼吁大家让出位子，说一会儿总理在上台前会站在这里。

　　一听新加坡政府领导人要站在这个位子，本来在附近的人就更加不愿意移动了，观众不给总理让位怎么办才好呢？上述女士遂招来画面里的“墙”，安排他们手拉手，让“墙”后的人退一退。这个法子很奏效，总算让出一块地儿。

　　不一会儿，李显龙从右侧走过来，人群随之激动。他一路走来，一路各种相机拍着（多是iPhone、三星手机，真正专业的，早在面对讲台的机位上候着）。终于，他走到刚刚让出来的空地上，人群和相机也凑过来。

　　画面里的那双手（一位女士），硬是一直端着相机，守在李显龙身后。似乎她想等总理回头，抓一个近距离的正面镜头，但终于在李总理转向另一侧，无望向她后头后，放弃了。

　　让李显龙回头的是一位中年男子。主持人讲开场白之际，隔着“墙”，他同总理攀谈起来，李显龙转过身，微笑听他说，并同他握手。再一会儿，人群里挤过来一位个子十分小的女士，李显龙弯下腰，听她说话，也和她握手。然后，他就被邀上台演讲去了。

　　众人静静地站着听演讲，李显龙说，为进一步改善新加坡人的生活，将用科技打造更智慧的国家，包括提供无处不在的网络连接；利用数据促进可持续性发展；试验绿色技术。

　　早在今年2月，财新专访李显龙，问及对新加坡发展愿景时，他表示，尽管新加坡收入水平已很高，但在深层的能力上，研发、创业还不够强，还没有很多跨国公司；无形的东西，如生活质量、人与人之间相处的气氛，仍在改进中。

　　新加坡要向其他城市学习；提高百姓对新加坡未来的参与度，增加主人翁意识……演讲还在继续，身边一位从事环境领域工作的新加坡人告诉我，新加坡人很敬重李显龙，尤其他经历丧妻、重病后，仍振作起来，并当上总理，很不容易。

　　“他并非一帆风顺，很多靠自己努力，所以我们很佩服他，”上述男士说。

　　结束会议快离开新加坡时，翻出这张照片，惊奇发现，即使从侧面看其背影，李显龙也显得如此亲和、慈祥。

　　“新加坡人怎么看李显龙啊？”偶遇一位常来中国旅游的新加坡女士，聊起那天演讲现场的情况，我说，作为中国人，我觉得他很亲民，也随口问她。

　　“是很亲和，不过呢，跟他爸爸还是不同风格，他没有那种，那种，怎么说呢，”这位时讲英文，时讲中文的女士努力地在寻找她的词。

　　“啊，气场啦，气场不同，”终于找到了，她说，“那个时候事情都好做，现在民主嘛，什么事情都要商量，就慢了。”

　　后来才知道，她在政府工作，已经工作了30多年了，主管房屋事项。

　　走之前，她还介绍了新加坡如何抑制房市：每多买一套房，政府就多征一定比例的房地产税，打击投机，加上大量保障性住房，“所以新加坡的房市比较稳定，不像有些国家，很多泡沫的。”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