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镇安旅游,除了塔云山和木王国家森林公园以外,在镇安镇安的东南边陲,北阳山像一位胸怀博大的母亲,怀抱着一乡两镇,西口镇是其中之一,它像孩子一样,贪婪地攀附在北阳山腰。如果没有公路,外界人是不会知道在这深山之中,竟然藏着一个素有“天府之地”的西口。
西口虽小,海拔却高,喀斯特地貌藏不住水,不经意间水就从岩缝或地下渗出来了,聚在一起,就成了河,有了河,一个地方就有了灵气,西口也不例外,千百年前的一次地震,让巨石淤塞了河道,黑水河和程家河经过几千年的滋润,哺育了龙洞川和程家川两个带子般的峡道。叫川可能有些浮夸,但对于一个处在深山之中的高山腹地,叫川是全由情由的。
西口下游的山很狭,河道只好挤着山而过,“山穷水复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”,上到西口,眼前却赫然开朗,两条川道倘佯眼前。如果大山是对这里交通的一种遏制,那么河川的浸润,便是对西口的一种禀赋。海拔虽高,气候却是异常的氤氲,海拔900多米的程家川,能种谷米能养鱼,岭沟产的红米,清朝时期受到过慈禧的大加赞赏,曾成为贡米而红火一时,让宁静的小山沟也带来不平常的一瞥,无怪乎这里曾有过“鱼米之乡”的美称。
川的尽头叫桦树梁,两河和两川都在这里汇集,桦树梁以树而名,一棵几千年的古桦树就立在梁头,学校躺在古树怀抱里,从这里走出去的学子,都会深深地记得这树,很多人的记忆,都会与这树有关,我也不例外,在西口中学上过两年学,教过两年书,桦树梁有过我初入学堂时的憧憬与梦想、有过我初开情窦的爱情与萌动,也有过我初为人师的欢心与愉悦,每一次阔别,我都会情不自禁地回首仰望。
别看西口这地方小,喝着这水长大的男人,挤出来的全都是奶,镇安有句口谣,其中一句是说“西口文人连成线”,西口的文人多,出了些会舞文弄墨的,作家方英文,就是西口程家川的,就连从这里迁徙到达仁的方晓蕾,也定是遗承着这地方的文脉,紧跟其兄,成了作家。如果掰指数,还有姚元忠、王德强……好多好多,这些男人,曾用他们手中的笔触赞美过西口的山山水水,这似乎顺应了一句话:“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”呀!
西口的地域中心在上河,街道沿着拥挤的河道而建,如果龙洞川是一条龙,那么镇所所在地就是西口的龙头,黑龙洞发源在上河,镇所的单位都聚在龙脉上,有商店、有学校,是水养育了这一方人,所以人都朝圣般的饮水逆源,觅水而建居所。
程家河发源在孙家坪垴头,沿途布满了稻田和鱼塘,两岸山势低矮徐缓,行走其间,你会怀疑误入“江南水乡”。
西口有少数民族,汉民和回民杂居,历史走了许多个世纪,但丢不掉的是居民赶集的习惯,二、五、八逢场,晴天、雨天,有事、没事,男人女人们都会赶来凑热闹,像极了过庙会的场面,狭长的街道一派繁荣。叫卖的、补锅的、炸麻花的……鱼龙混杂,闹闹嚷嚷。
上世纪五十年代,西口通了公路,六十年代,建了电站,社会的发展总无时不刻地为小镇注入现代的气息,但小镇依旧保持着平静如常、阔远恬静的生活方式。
西口有万亩华山松,高山的麻荡里虽然土壤贫瘠,却长洋芋,北阳山的洋芋是出了名的好,洋芋粉条也是不错的,你若来西口,我再给你推荐几样东西,西口牛羊肉、岭沟米、岭沟鱼,如果想吃西口鸭蛋,家家户户都有。
于我来说,西口只不是我人生的一个驿站,我永远无法用文字清晰地描述它的美,那里烙下过我深深浅浅的脚印,它记载过我人生的奋斗历程,对于我,那里永远只是记忆,就像风筝,无论你飞得再远,它总有一根绳子牵着你的脉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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